第99章 你要不氣我我也不會這樣

幾個男的也沒在病房多待,和池歡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醫院。

程仲亭本來也沒睡,一直保持那個姿勢坐在病床上。

池歡過去看了看他的輸液袋,正在滴的還有半袋,外加一袋完整的。

“躺下來。”池歡說。

程仲亭垂著眼沒看她,也沒接她的話。

淡淡的表情看似什麼情緒也沒有,但池歡知道他對她肯定是不滿的。

何止是不滿。

見他沒動,池歡又說:“躺下吧,你這樣容易弄到傷口。”

他根本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,池歡覺得他把她當成了空氣,只給了她一個傲慢的側面。

這樣膠著了幾分鐘,池歡不打算伺候了,“那你坐著吧。”

就要走,程仲亭突然冷冷開腔,“他死了沒?”

池歡皺眉:“程仲亭,你明知道他才出院你還那樣打他,他死了你也得償命!”

聞言,程仲亭心緒微動,抬眸看池歡。

池歡皺眉和他對視。

這會兒他能從她眼中辨別她的焦慮從何而起,極緩慢的眨下眼,道:“怕我坐牢?”

池歡抿唇不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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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裡安靜得落針可聞,可原本凝固的空氣似乎在一點點舒展開來。

池歡陪著程仲亭輸完後半袋消炎藥,按鈴叫來了護士。

護士走後,又陪著他輸第二袋。

她站在病床外,挽起程仲亭的襯衫下擺看他的傷口。

被血浸透的紗布看得池歡心頭鈍痛,聲音就這麼低了下去,“在深城的時候醫生就交待了,讓你回來最好繼續在醫院修養,你非要……”

“你要不氣我我也不會這樣。”

“……”

倒是怪到她頭上去了。

池歡唇角動了動,試圖岔開話題,“你怎麼會在那兒?”

程仲亭:“我不在那兒可能就不只是抱你一下那麼簡單了。”

“你別挑事!”

池歡想起當時的情景,既覺得尷尬,又覺得程仲亭對人動手太過衝動:“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解決,跟你沒關系。”

“沒關系?”

程仲亭嗤笑,淡淡重復這句話。

眼裡是池歡看不懂的意味深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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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怎麼,池歡突然從他這老謀深算的表情裡想起他之前說的那句“拭目以待”,她心口一滯,問他:“程仲亭,你做了什麼?”

男人抬起下巴,眉眼依舊傲慢:“你猜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要是有本事猜到他的心思,做一個小小的銀行職員那就真的屈就了。

“別再和他見面了。”程仲亭說。

四目相對,池歡卻沒應他。

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在意,不是從這種霸道的態度來表現的,應該是尊重。

難道自己連交朋友的自由都沒有麼?

以前就是狹隘的待在自己畫的圈圈裡,凡事以他為中心,池歡才會活得沒有自我。

現在她把情愛看得很明白,我可以愛你,但你不可以左右我。

池歡沒回應,程仲亭的臉色就不可能好看。

哪怕池歡現在人在他這裡,他也不認為她是全身心留在他身邊,她還在關心沈言吾。

似是想到了什麼,程仲亭唇角淡淡一勾。

隱隱一抹嘲諷在他唇邊轉瞬即逝,池歡沒看見,轉身去給他倒水了。

程仲亭現在不打算和她多說,他總能等到她來求他的一天。

輸完液已經十點多了。

龔傑送了一些洗漱用品和吃的喝的過來,問池歡,“太太,要不要我幫忙?”

池歡回頭看了一眼程仲亭,搖頭:“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。”

龔傑笑笑,走了。

太太能主動留下照顧程董,龔傑心頭自然是開心的。

池歡打了熱水給程仲亭清洗,每回視線經過他腹部包扎的那團紗布,都會皺一皺眉。

程仲亭將她的擔心看在眼裡,抬手去掐她的下巴。

池歡把他的手推開。她還不想和他這麼親近。

程仲亭的臉就又沉了下去。池歡看見了,也當沒看見。

他是自找的!

自己身上有傷,還去跟沈言吾動手,三十幾歲還玩叛逆麼?真是服了他。

晚上池歡就躺在程仲亭旁邊。

她是主動貼著他睡的,多少能博君一點歡心,程仲亭手臂一伸就將她按在胸前。

第二天早上八點半,醫生查完房,程仲亭剛扎上輸液管,沈言吾的母親就找過來了。

池歡不想她打擾程仲亭,把門關了,和她在外面談。

董秀芝面色鐵青,氣得唇都在抖,指著池歡的鼻子罵:“池歡,兩次了!小吾因為你進醫院已經兩次了!現在報告還沒出來,要是報告出來有什麼問題,我一定不會放過你!”

池歡態度端正,“是我的錯,阿姨您想罵就罵吧。”

董秀芝:“罵你?我不僅要罵你,我還要程仲亭坐牢我跟你講!餐廳走廊上的監控我都看過了,程仲亭當時把小吾往死裡弄!”

“沈太太,您可得對自己說的話負責。”

熟悉的男聲響起,池歡轉身便看見許征出現在身後。

她一愣,然後喊了聲許哥。

許征朝她點了下頭,走到董秀芝面前,一臉平靜的淡淡敘述:“監控誰都能看,看完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,仲亭是因為沈言吾對池歡不禮貌,他一時氣急才和他起了衝突。”

“相信沈太太您也知曉,不只是仲亭動了手,沈言吾也有對仲亭動手。並且原本仲亭身上有傷,沈言吾直擊要害,導致他傷口撕裂。單從病情報告來看,仲亭比沈言吾傷得更重,危險更大。”

“當然,如果沈太太一定要走法律程序,我這邊一定全力配合。”

許征說完衝著董秀芝官方一笑,之後扭頭看池歡:“你先進去。”

池歡不想事情鬧大,“許哥……”

許征眸色微凜:“進去。”

多年身在高位,被權利浸染,許征嚴肅的時候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震懾力,不只是池歡有點怕他,他身邊的人都怕他。

池歡看了一眼董秀芝,轉身進去把門再次關上了。

外面只剩董秀芝在罵:“你們都是一丘之貉!”

而程仲亭像是自動屏蔽了耳邊嘈雜,早就開始一天忙碌的工作。

龔傑和佳倩就坐在他床邊,一人一台電腦,劈裡啪啦的打著字。程仲亭在視頻會議,扎著針的手搭在膝蓋上,嚴肅的盯著屏幕,在聽高管彙報工作。